哺乳之旅完美落幕

嚴格點來說，我人生裡第一次的哺乳之旅，是在開始後的1年2兩個星期又5天後，完美落幕。

完美，是因為沒有吃藥硬性粗暴停止，沒有塗上苦辣物質讓安琪嘴巴受苦，更沒有想像中剪不斷的糾結、痛哭流涕的難分難捨。儘管安琪昨晚還是哭著喊“nen nen”，但大體上她還是能再抱著抱枕入眠，而且也已經戒掉持續了一年多的奶睡習慣。

這一切，在短短的三四天內發生，然後不聲不響的結束。

11月24日，胸部疼痛難忍。尤其乳頭已受傷一個多月，加上乳腺再次阻塞，忍不住去看了醫生。Gynae說，開始哺乳需要投注心力，戒乳亦然；而且如果計劃要懷第二胎的話，就真的要（認真）戒乳，因為持續哺乳將造成子宮收縮，增加流產機率。另一方面，如果是懷了第二胎才來戒，安琪會以為我們不愛她、不要她了。到時兩個小孩都要吸乳，這可怎麼是好？

拒絕了醫生建議的停乳藥，拿了止痛藥就回家。

要怎麼解釋哺乳一年多之後的疼痛？左胸第二根胸骨發痛，右邊是整個乳房腫痛、骨也痛。看完醫生回來的兩天，持續出現了先發冷後發38.4度燒的症狀。小嘴巴一湊上來，疼痛以極速狂亂流竄，一寸寸啃噬著感覺神經，連神經元之間的細縫都不放過，直至溜到腳趾末端才總算停止。

這種痛，其實我還能忍。乳房神經時不時抽痛的那種痛，才最教人痛得揪緊神經，甚至飆冷汗、臉部扭曲起來。有人說，這種抽痛堪比生產前的陣痛，啊！如此一來，經剖腹產下安琪的我才了解陣痛之痛是人體忍受疼痛的極限。

這麼急給安琪戒掉母乳，不完全難忍疼痛所致。另一主要原因是我們打算在近期內再為家裡增添另一新成員。一來是已年過三十，不敢想像再等多幾年，我們現在已經每天筋疲力盡的體力還能不能撐得住陪著精力無窮的孩子跑跑跳跳。

二來，生第二個孩子的必要，是怕萬一我們雙雙離開這世界，安琪至少有個可商量、可依賴，有血緣之親的手足。要不是考量到這一點，絕對不會想再經歷照顧新生嬰兒的睡眠極度不足期。

三來，我倒是相當懷念胎兒住在我子宮裡的美好感覺。再懷孕，等於是我這人生裡最後一次能體驗這種他人無法感受、孕育新生命的獨特美妙。

不過醫生說，由於我第一胎是剖腹產，最好等一年半後再懷孕，那麼日漸癒合的子宮才能讓第二胎有自然生產的機會；要是太快懷孕，勢必就只能剖腹。（看到醫生苦口婆心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逼他說出“現在就可以懷孕”的中聽話。）

懷孕雖然是5個多月後才能實現的事，但還是得趁早計劃才行。停止哺乳是第一步，第二部是調養適合孕育新生命的身體——在孕前三個月，開始補充葉酸（folid acid），最後才是懷孕。

原以為安琪會苦苦糾纏上好一陣子，沒想到她是那麼善解人意的小孩，彷彿是感受到了媽媽身體長期以來承受的痛楚。我的首次哺乳，就這麼結束了。

要給自己打分的話，我給自己90分。懵懵懂懂開始，辛辛苦苦堅持，快快樂樂結束。還是要再大喊一次：母乳萬歲！

下一胎，還是會繼續哺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