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22, 2010

出生之前(三)

親愛的孩子:

“哆.. 哆.. 哆.. 哆……”當聽見你心跳的那一剎那,數分鐘前才經歷的恐懼、因檢測儀器插入陰道的驚悚,才一揮而散。

“你聽見了嗎?”躺在檢測床上的我,禁不住大聲呼喚坐在綠色門簾後方的男子。他就是你的爸爸,給你王姓的爸爸。“聽見了,”他的語氣滿是歡喜。

黃醫生有些吝嗇,只讓我們聽了你的心跳約10聲,就把聲量轉小,簡短說了句“It’s normal.”就結束整個產檢過程。

原來應該是星期六才進行的第二次產檢,因為褐色分泌物再次出現而不得不提前。

昨天早晨起床上廁所時,媽媽發現週日已經出現過的褐色分泌物,又再出現了!上網一查,有網友說無所謂,那只是排毒;有網友說,那是流產先兆



一看到“流產先兆”這四個字,媽媽的臉都綠了。加上週一已經腹痛一整天,心裡好害怕再耽誤,就會失去你啊。於是,就傳了簡訊給你已經在上班的爸爸,跟他說待會我要去看醫生。

梳理整齊、拎好上班包包,媽媽正要出門時,發現你爸爸傳來 “我請半天假,正趕著回來”的簡訊。焦慮的情緒頓時又懸在那兒,在家裡不斷走來走去,不知道要先出門呢,還是等你爸爸回來。

眼看時間一點一秒流失,終於做出“我們在診所碰面吧!”的決定。

到了診所,接待護士竟然跟媽媽說“醫生在醫院動手術,還沒到,要等到9點多一點點”。無可奈何,只好繼續等待。沒一會兒,你爸爸一身上班裝扮,帥氣走入診所。

黃醫生算是沒讓我們等太久。他自己按了密碼進入門診內,一般求診者都必須按門鈴,由接待人員評估來者非兇神惡煞的歹徒後,才啟動開關。

向黃醫師敘述了褐色分泌物的症狀後,他就說“我們來做檢查”。

這回的超音波的檢查,任憑醫師已經非常出力,用力把探測儀器向子宮處往下按,眼前的液晶螢幕仍是黑壓壓一片。醫生每用力一次,螢幕每黑一次,我心裡就揪痛一次。“寶寶不會不見了吧?”當時心裡不安的揣測著。

“我們看不見寶寶”。醫師一邊把超音波儀器收回,一邊說。“我們從下體來做檢查。”之後的過程,就像一開始所說的那樣。我記得自己非常緊張,水平垂放的雙手緊緊抓住床墊,臀部不由自主地微翹。

“放鬆、relax……”這些話,黃醫生不知講了多少回。最後打動我,能讓我寬心、願意嘗試配合的那句話是“你不放鬆,我們看不見孩子喔。

儀器繼續探索,最後醫師像似鬆口氣說說“你看了孩子了嗎?”

“黑黑的那個嗎?”看著子宮出現黑黑一團的東西,我提出疑問。

“不是,那是羊水泡;是白白的那一點。”

啊!怎麼那麼小啊?螢幕數據顯示,只有0.54公分。這6個星期大的孩子,有著心跳的孩子,只有0.54公分大。

接著醫師把白白的那一點繼續放大,直到能清楚看見輕微波動的白點為止。

親愛的孩子,這就是你的心臟,你心跳的聲音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我始終不敢相信,我的身體裡竟懷著只有0.54公分大,卻有著快速心跳的你。這也就是說,我身上有著兩種速度的心跳,有著兩顆不同的心臟、腦袋,還有其他你正在發展的器官。

藉著這顆心臟,你開始了你生命的旅程。

這次的產檢,就在拿了安胎藥、1天病假後,臉青青的結束。

親愛的孩子,10天後,我們會再見。

媽媽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

Related Posts with Thumbnails